波罗伽罗摩巴忽六世的统治与科提王国的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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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波罗伽罗摩巴忽六世的漫长统治时期,是僧诃罗族历史上最后的光辉时代,在和平和战争方面都有显著的成就。虽然后代人们以自豪的心情回顾他的统治时期,而他的兴盛也是比较晚近之事,但是关于他的世系,以及如何登位为王和即位的确实年代,均极不清楚。他逝世以后不到一百年,人们即已忘却这些事情的真相,而民间则流传一些虚构传说。

根据葡萄牙历史家多·库陀以及《王朝史》所记载的这些传说,波罗伽罗摩巴忽六世是曾经被中国人所俘的维阁耶巴忽之子。此不幸之王的王后带领两名幼子逃亡,受到维达伽摩地方寺庙中的大长老的庇护。阿罗吉湿婆罗在合法国王出国期间独揽大权,并在获悉王后及其二子逃亡之时,意欲处死他们。但是维达伽摩长老将他们送交迦伽罗地区的一名村落首领,二名王子就在那里秘密培养成人。

年长王子十六岁时,维达伽摩长老为他引见军队首领,并在废除阿罗吉湿婆罗以后,设法使他登位为王。根据多·库陀所记载的传说,被俘往中国的国王率领一支舰队回国。阿罗吉湿婆罗以伪装忠诚和喜悦迎接回国的君王,但于当夜就将他谋杀而死,并由他自己治国十年。阿罗吉湿婆罗逝世以后没有继承人,国家政权委托一位僧人管理,此人显然即是维达伽摩长老。他寻获埋名隐姓的王子,使其即位为王。根据这些传说看来,被俘前往中国的是檀巴德尼耶的维阁耶巴忽四世。那末这些传说就遗漏了本岛一百多年的历史。当时一位僧诃罗作家和中国记载都一致说被俘往中国的人是阿罗伽拘那罗,而我们并无证据可以说明他亦名叫维阁耶巴忽。

幸而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时期所编著的文学作品中,记载了一些资料,这些资料虽然并不十分详尽,但也足以使我们推断这位君王的世系。根据其中某一作品的记载,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是嫁与阁耶·摩诃罗那王子为妻的苏尼多罗提所生之子。此王子是波罗迦罗摩巴忽五世的外孙,而后者则系沙弗卢·维阁耶巴忽之子。沙弗卢·维阁耶巴忽是第五位以此为名的国王,其子波罗迦罗摩巴忽五世则系在达底伽摩执政的君王。有一位作家说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的祖父名阁耶·摩诃罗那,因此阁耶·摩诃罗那是波罗迦罗摩巴忽五世下一代的人。此人既无王室称号,他必然是娶波罗迦罗摩巴忽五世之女为妻,波罗迦罗摩巴忽五世才被认为是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的父亲周耶·摩诃罗那的外祖父。当时有一作家说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之父名阁耶·摩罗·摩喜波帝,根据他的记载,此王之母出自羯陵伽王族。沙弗卢家族即是阇伐迦家族,而闲伐迦亦被称为羯陵伽。她是维阁耶巴忽五世的后裔,所以说是羯陵伽族公主。因此,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和摩伽或梅陀罗婆孥是同族人。

僧诃罗文著作中没有记载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如何获得政权的详细情况,而只是含糊地说他于登位之前曾经在多次战斗中击败敌人。他是由中国皇帝提名,在郑和的海军支持之下登位为王的。中国史料中明白记载,僧诃罗族战俘在中国朝廷所推举之人为邪把后来被称为不刺葛麻巴忽刺批,即波罗迦罗摩巴忽·罗阁,他并于公元年及年携带贡物亲访中国朝廷。除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以外,没有任何资料记载这一时期另有同名的君王。后来成为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的王子,不可能是郑和俘往中国的人员之一。因为他不会在和波罗迦罗摩巴忽家族为敌的维罗·阿罗吉湿婆罗家族的宫庭之中。3因此,可能的情况是这位王子或其代表,曾经在郑和第一次远行时,向其求援并且获得他的援助。中国海军将领因为拥护这位王子,所以才对维罗·阿罗吉湿婆罗采取敌对态度。有中国海军作后盾,而且沿海地区的僧诃罗人又受到维罗·阿罗吉湿婆罗被捕的沉重打击,波罗迦罗摩巴忽本来可以在科提和罗依伽摩所属的地区之中受人承认为王。但是舍那·楞伽阿底伽罗之孙波罗迦罗摩巴忽·阿波已经控制高山地带,不肯不战而降。因此,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不得不在优陀罗多作战,他于胜利结束战争以后,特赦这些地区的人民,他们是在陀丹吠罗的波罗迦罗摩巴忽·阿波的侄儿弥纳那罗·杜那耶王子的领导之下。此一特赦令于此王在位的第五年,铭刻在伽达罗德尼耶一支石柱之上。在此铭文之中他被称为阁耶·维罗·波罗迦罗摩巴忽。甘波罗王室屈服于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其代表人物被允许维持具有王子(鸠摩罗)称号的适当身分。

在同时代的著作和官方文件中,分别以佛历及沙迦历记载其登位年代,相当于公元年、年及年。这几个年代之中,年大既是他首次宣布执政的一年,年是他从中国携带印诰回国之年,年则是他战胜一切敌人之后正式加冕之年。据说他于罗依伽摩加冕。他在该地居住三年以后,即迁都阁耶伐尔达那补罗,或名科提,据说他曾经重建此城。他的兄弟受命为“储君”,住在摩耶杜孥·孥伐罗,大概就是沙多罗乡区之中的安布卢伽罗。

第三代维阇耶那伽罗皇帝诃利诃罗治时期,其子维鲁波刹担任帝国南部总督,于其某些文件中宣称曾经征服斯里兰卡人民,并带回水晶及其它珍宝等战利品,呈缴其父。他据说曾经在斯里兰卡树立一胜利纪念柱,又在罗弥尸伐罗姆以黄金称量自身。葡萄牙历史家努尼兹说,阿阁饶(大概即是维鲁波刹)攻克恺劳以及其它地方,这些地方都在本王国初次覆亡以后,发动叛乱。除非我们认为阿罗吉湿婆罗在布伐奈迦巴忽五世时期的第一个十年之中击退的对僧诃罗王国的威胁,和维鲁波刹在南方的军事行动有某些关系,否则我们可以认为维阁耶那伽罗文献中的这些记载所指的是斯里兰卡北方的王国。无论如何,僧诃罗文资料中没有关于这些事件的确实记载。

在公元年的一块铭文中,提婆罗耶二世本人也宣称曾经向斯里兰卡索取贡物。葡萄牙历史家努尼兹说,在提婆罗耶二世时代,斯里兰卡和其它国家一起向他进贡。僧诃罗文记载中所说的大概是罗建那·檀陀那耶迦于公元年进行的那次远征。因为据说建那底国王是在优罗俱陀耶公主出生以后的某一年中进攻斯里兰卡,而这位公主出生的年代可以推定是公元年左右。

波罗迦罗摩巴忽据说迅速集合他的部队,打败从海道而来的建那底人的强大军队。根据法兰廷的说法,这次胜利使他“在东方享有盛名。”建那底人的“荣誉和控制地区以四海为界”,对其气焰的挫折,是当时的诗人们歌颂波罗迦罗摩巴忽一再引用的主题。维阔耶那伽罗舰队可能是在战争初期获胜,所以帝国文献中才有夸耀之词,但是他们很快就被逐出科提国王的领土。而另一方面,维阁耶那伽罗军队好像在阿利耶·遮迦罗伐尔帝科提王国驻在摩度罗的帝国总督罗建那·檀陀那耶迦,据说在公元年以前某一年,曾经装备一支骑兵部队,消灭伊耶尔波那姆,那伽波多纳和斯里兰卡。他采纳“南海之主”的称号。僧诃罗文记载中所说的大概是罗建那·檀陀那耶迦于公元年进行的那次远征。因为据说建那底国王是在优罗俱陀耶公主出生以后的某一年中进攻斯里兰卡,而这位公主出生的年代可以推定是公元年左右。大约在十年以后,查夫纳王国之中驻有维阇耶那伽罗的卫戍部队,阿利耶·遮伽罗代尔帝本人似乎已经成为向维阁耶那伽罗皇帝进贡的人。

战争后,沙布摩尔就具有傲慢的泰米尔语称号,意为“追逐阿利耶人之主”。波罗迦罗摩巴忽即位的第三十五年的一首僧诃罗文诗中,记述有当时沙布摩尔在查夫纳获胜以后,凯旋返抵科提的情形。因此这件事可以推定发生于公元年。国王以极大的恩典和荣誉迎接沙布摩尔王子,并派他往查夫纳,作该地的统治者。他在那里仿照科提的形式建立朝廷。

根据查夫纳的传说,有一名叫迦那迦苏利延的辛格·阿利耶人,被僧诃罗族人民驱逐出国,他们在梵尼首领们的协助之下,发动武装反叛。他带领王后及一子逃往南印度。关于迦那迦苏利延逃亡的查夫纳传说中,没有提到沙布摩尔王子和科提国王,但是大家都认为此人即是被沙布摩尔打败的阿利耶·遮迦罗伐尔帝。到达南印度以后,阿利耶·遮迦罗伐尔帝必然是向维阁耶那伽罗的将领和封建领主们求援,以恢复其王国。大概是响应这一呼吁,登迦悉的槃底耶族封建统治者阿利吉沙利·波罗迦罗摩才在斯里兰卡北部发动军事进攻。他在公元-年的一块铭文中,自称在辛格和阿孥赖二地获胜。但是他的成功,即使真有其事,也并不长久,因为沙布摩尔在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时期,其至在此时期以后,一直是继续占领查夫纳。

征服查夫纳以后若干时日,波罗迦罗摩巴忽派遣远征部队前往南印度某一海港。这是报复一个名叫摩罗伐·罗耶罗,又名伐罗俱尔·乌达延的地方首领所采取的措施,他曾经抢劫僧诃罗国王派往该地进行贸易的船只。军队分乘若干船只前往名叫阿帝维罗罗摩·波多那(阿德利耶姆佩特)的港口。该地遭到突击,摩罗伐·罗耶罗被杀,大量战利物品落人僧诃罗军队之手。据说波罗迦罗摩巴忽进行这次征伐以后,每年一度征收摩俱丹姆·科提地方四座村庄的赋税。

在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统治的半个世纪中,国内没有发生骚乱,一直到其末期,优陀罗多的统科提王国直至公元年才企图摆脱和科提的臣属关系。这一显贵人物名觉帝耶·悉杜,扣留国王应得的税收,并抗不遵命。国王之弟安布卢伽罗王子受命镇压叛乱。他率领强大部队进入优陀罗多,战胜叛徒,并俘获觉帝耶·悉杜的家属数人,将他们作为囚徒送往科提。王国政府交由甘波罗王子管理,觉帝耶·悉杜则逃往他处。

波罗迦罗摩巴忽时期,诗人和学者盛极一时,他们的作品使其统治时代发出光辉。波罗迦罗摩巴忽慷慨资助文人,而且他自己也是以作家的身分,见称于世。他建立了几座寺庙,为僧团的支持人,他本人的虔诚为他赢得“菩萨化身”的绰号。他供养婆罗门,孟加拉一位饱学婆罗门被其慷慨布施之令誉吸引前来斯里兰卡。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无可置疑是本岛最伟大的国王之一。他获得人民的爱戴,在位五十五年以后逝世,享寿极高。

库陀以及某些僧诃罗文诗篇,好像提到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的一些儿子。但是被选继承王位的王子,是他的女儿优罗俱陀耶·提所生之子。他的儿子也许都在他生前逝世,或者本族惯例是由女方继承王位。优罗俱陀耶·提韓之子出生于波罗迦罗摩巴忽在位之第三十五年,因此他继位之时,年方二十岁。他的王号是阁耶维罗·波罗迦罗摩巴忽,但是通常被称为阁耶巴忽(二世)。他在位时期很短,但是关于他的统治时期如何结束和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有两种不同的传说。

根据流行于公元十六世纪末而且对多·库陀有所记载的传说,阇耶维罗或摩诃·布拉库拉·摩巴戈即位一年半的时候,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之弟安布卢伽罗王子逝世,沙布摩尔王子之弟受命代替已故王子之位。根据这一传说,阁耶维罗·波罗迦罗摩巴忽和一寡妇结婚,生有子女各一,其子生而愚痴。国王在位数年,大约因病逝世以后,其妹摩尼遮·槃陀尔宣告愚痴幼儿即位为王,由她本人处理国政二年。当时没有具有才能的男性担任国家元首,因而引起纷乱,于是摩尼遮·槃陀尔公主召唤沙布摩尔王子从查夫纳前来执政。安布卢伽罗王子出面与其兄沙布摩尔竞争王位,但是其兄终于克服一切障碍,登上王位为布伐奈迦巴忽六世。

根据多·库陀以后大约一百年的《王朝史》中记载布伐奈迦巴忽派遣其弟安布卢伽罗王子,率领沙多罗乡区的部队,前往镇压反叛分子。王子在巴斯顿乡区扎营,平定叛乱地区,并捕获两名叛乱领袖。布伐奈迦巴忽宽大处理了这两名反叛首领,只处以徒刑而已。此次叛乱发生于此王即位后第六年以前。从勃固来的一个宗教使团于公元年在伐利伽摩被迫登陆,直至王军战胜占领中间地带的叛军以后才前往首都。当安布卢伽罗王子率领沙多罗乡区的部队前往平定巴斯顿乡区之时,前一地区的人民起义反抗布伐奈迦巴忽。

国王不得不亲自出征以平服沙多罗乡区。平乱之后,他即特赦叛军首领,他之所以宽大为怀,一定是为了形势所逼,因为别的方面另有纠纷。颁布特赦的文件中提到优陀罗多一项有待解决的事件。这一事件即是优陀罗多在一个名叫舍那散摩多·维迦罗摩巴忽的王子领导之下,脱离科提王国。关于这一王子的来历没有资料可查,但是他的称号“舍那散摩多”科提王国直至公元年可以说明他是如何得势的。正如他的铭文所证实,他具有“转轮王”的尊号,他的目的好像是要建立一个超出优陀罗多范围以外的王国。这个维迦罗摩巴忽也留有向沙多罗乡区的人民颁布特赦的铭文,其中附有该地人民向他表示忠诚的诺言。虽然不能确定但可能是维迦罗摩巴忽的这一文件早于布伐奈迦巴忽的特赦命令。

如此看来,维迦罗摩巴忽曾经一度将科提国王储君的属地沙多罗乡区,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他无疑有夺取科提的野心,但是布伐奈迦巴忽收复沙多罗乡区,挫败了他的行动,因为在以后若干年中,这一地区继续是科提国王储君的属地。但是科提君王似乎未能把优陀罗多置于自己的主权之下。铭文记载肯定证明舍那散摩多·维迦罗摩巴忽,统治该王国至少有三十七年。布伐奈迦巴忽在僧诃罗省分之中遭受困难,可能是逃亡海外的阿利耶·遮迦罗伐尔帝收复失地的绝好机会。查夫纳的传说谓迦那迦苏利延流亡十七年以后回国,杀死当时占据王位的维阇耶巴忽,然后自己复位。

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统治时代的最后二十年期间,沙布摩尔一直占据查夫纳,甚至他在科提即位为布伐奈迦巴忽王以后,查夫纳仍然承认他的主权。现存有布伐奈迦巴忽在查夫纳颁发的文件,那卢尔寺是他即位以后所修建的,因为寺中僧人现在仍然念诵的偈文之中包含有他的名字,称其为室利僧伽菩提·布伐奈迦巴忽,而这一名号是他在波罗迦罗摩巴忽在世时所未采用的。但是布伐奈迦巴忽可能亲眼见到本岛的政治统一局面,他本人曾经协助创造这一局面。波罗迦罗摩巴忽六世逝世十年以后,本岛成为三国鼎立之势,其中科提王国对于其它二国的宗主权,只存名义而已。

布伐奈迦巴忽逝世以前不久,释放室利伐尔达那·波帝罗阁,并嘱托他照料准备作其继承人的王子--根据《王朝史》所记载,此王子是其义子。但是多·库陀断言此王子名恺布罗·班达尔,是布伐奈迦巴忽亲生之子,其母系一康提公主。无论其生父为谁,此王子继承王位,号槃底多·波罗迦罗摩巴忽七世,根据多·库陀的记载,他在位统治三年。而另一方面,《王朝史》中则记载说,布伐奈迦巴忽之弟安布卢伽罗王子,获悉其侄即位以后,即要求继位,并向科提进军。他率领部属科提王国直至公元年在悉耶那乡区的某地设立总部,并向迦罗尼耶进发。他好像在该地遭受挫败,然后退往因甘达伽罗。在此进行的战斗之中,曾经宣誓支持槃底多·波罗迦罗摩巴忽的室利伐尔达那及俱罗伽摩领主二人,丧失生命。安布卢伽罗王子胜利进入都城。不幸的槃底多·波罗迦罗摩巴忽于绝望之中杀死后宫妇女,以免她们落人敌军之手,大开宫门,带领三名决心伴随君王而死的贵族,静待浩劫来临。安布卢伽罗王子于午夜进入王宫,杀死手无寸铁的国王,宣布即位,号维罗·波罗迦罗摩巴忽八世。

结语:

多·库陀称此王为阁耶维罗·波罗迦罗摩巴忽说他在位统治只有三年。事实上波罗迦罗摩巴忽八世的统治时期,必然延续了二十余年,因为他的两个儿子和继承人,达摩·波罗迦罗摩巴忽九世和维阁耶巴忽六世,分别于公元和年即位。在波罗迦罗摩巴忽八世统治末期,葡萄牙人于公元年首次到达斯里兰卡,此事对于科提王国的形势发生了深刻的影响,并在本岛历史上开辟一个新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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